我以全新的视角观察眼前的东西,它根本就不是一颗石头,而是一只奇形怪状的土瓮。土瓮的开口设在底部,内凹的盖子紧紧地嵌着瓮体,仅露出一圈细如发丝的缝隙。我小心翼翼地把锉刀的尖端揳入缝隙,从平行的方向捶击手柄,将单薄而坚硬的刀体一点一点地嵌入瓮中,当锉刀的二分之一没入瓮体,便换以垂直偏斜的方向使出最后一击。盖子“嘭”的一声弹开,传出一阵浓烈的恶臭味。
我曾闻过类似的气味。有一回,我在院子里发现一只倒扣的大碗,周围的空气奇臭无比。我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便找来一支木棍将碗挑开,愕然发现底下躺着一只巨大的死老鼠——稀疏的毛发间露出青白的皮肤,腐烂的吻部暴出黄色的尖牙,原本是眼珠的地方只留下两个黝黑的洞。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的腹部,鼓胀得像一只小皮球,隐隐蠕动着。我用木棍戳了戳,薄如蝉翼的肚皮瞬间爆裂,涌出一堆白花花的大肥虫,臭味愈加浓烈,一度让我感到呼吸困难。
我凑近土瓮开口,里面塞满黑乎乎的块状物,我用锉刀刨了刨,其中一块便滚了出来。我戳了戳这块掌心般大小的东西,感觉它既柔软又有弹性,像一块腌肉排。对,就是那个女人餐桌上的那种。我将锉刀探向土瓮深处搅了搅,感觉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我试图将它勾出来,可随之涌出的臭味已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我开始头晕胸闷,只好将锉刀抽回。这时候,我发现刀尖上似乎挂着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串珠,在微光中闪烁着红色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