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家中缺衣少食,母亲喂了一院子的鸡,下得那么几个蛋,我们兄妹三人也不舍得吃,想留给父亲,推来推去,最后都便宜给了成三。”
“他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季安明明在笑,眼中的苦涩却几乎将符言淹没。
“灭门那天,我和成三被成爷爷藏在地窖,他还来不及去救兄长和姐姐,他们就死了。”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
“杀了半个月,成家村的百姓才被他们杀绝。”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汉水渠都是血红色的。”
“我根本找不到爹娘的头在哪里。”
季安悲从中来,喉中血味翻滚。
“所以死了一个纪如晦怎么能够,他灭我满门,我理应血债血偿!我辱我父亲,我定当让他的族人生不如死!”
季安豁然起身,眼中泪水流尽,她看着疏冷的夜幕微光,决绝无比:“待嘉峪关事毕,就是我报仇雪恨的日子!纪家人全部都要死!”
符言紧紧抱着季安颤抖的身体,试图驱赶她心中无尽的悲伤。
“我陪你,季安让我陪着你。”他低声呢喃,心如刀割。
在地窖的半个月小小的季安是如何度过的,漫长的岁月里她一个人又要如何撑着一口气谋划复仇,年年节时,孤身一人的她会不会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