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很迟,我听不到泉水叮咚作响,也看不到南燕北归筑巢,这些年来,我唯有靠泛绿的树枝来判断春的脚步。你一定没见过我这里的树木吧,北方以北,无法栽种常绿乔木,只能年年看落叶乔木的生长和凋落。春去秋来,一岁一枯荣。
我又开始怀念大学时代的那条柳荫道,大一时候还是刚修建不久,路两旁的树木长势不佳,有风来时树干摇摇晃晃,从食堂门口到教学楼,总共约摸一公里的距离,道路是柏油的,夏日被烈阳烘烤,散发出浓重的沥青气味。
等到大四的时候,两排柳树的已有碗口粗,东风还没来,柳枝上便开始冒出绿芽,和灰褐色的枝干缠绕在一起,像是破土而出的生命,是万籁俱寂中的一点点鲜艳。
柳树的生命力极强,三年的生长,柳条便能够得着地面,等学生们换上薄杉,开始厌烦阳光的曝晒时,此时万条垂下绿丝绦,绿荫是上课路上不可多得的欣喜。那是柳树自由生长的时光,也是我们向往自由和通向更远阔人生的岁月。
依稀记得孩童时的我,独在异乡的那几年,没有朋友的陪伴,放学后我总是独自坐在门前的两棵榆树下写作业,搬两个板凳平行放着,一高一矮,高的做桌子,矮的做椅子,偶尔调皮,跳起来够最低处的榆树枝,捋一串儿榆钱儿塞进嘴里,那滋味新鲜而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