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守旧文人的挑战,蔡元培并没有退让。他读到林纾给他的公开信后,当天即写了《致〈公言报〉函并附答林琴南君函》,批驳了林纾对北京大学、对新文化运动的指责。针对“覆孔孟,铲伦常”的指责,他说:“《新青年》杂志中,偶有对孔子学说之批评,然亦对于孔教会等托孔子学说以攻击新学说者而发,初非直接与孔子为敌也”。并且质问:北京大学教员“曾于何书何杂志,为不仁、不义、不智、不信,及无礼之主张者?”他重申了“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主义”的原则,表明了容许新思潮新文化在北京大学存在的态度。他还反问林纾:“公曾译有《茶花女》、《迦茵小传》、《红礁画桨录》等小说,而亦曾在各校讲授古文及伦理学。使有人诋公为以此等小说体裁讲文学,以狎妓、奸通、争有夫之妇讲伦理者,宁值一笑欤?然则革新一派,即偶有过激之论,苟于校课无涉,亦何必强以其责任归之于学校耶?”[18]蔡元培义正词严的答辩,使林纾无以反驳。
当时,像林纾这样思想保守的文化人并非绝无仅有。如北京大学复古派教授辜鸿铭,拖着长辫子讲授西洋文学。他于1915年出版《春秋大义》(即《中国人的精神》),提倡“尊孔”,鼓吹中国固有文化的价值。《东方杂志》于1918年6月从日文译载了称赞辜鸿铭《春秋大义》的文章——《中西文明之评判》。再如刘师培、黄侃等人于1919年1月成立国故社,创办《国故》月刊,以对抗《新青年》、《新潮》等进步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