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叔叔开车来接我们,在半路我下了车。走过那个熟悉的公园,我突然想起,那棵开花的丁香树下曾经站着一个颤巍巍的女孩,她踮起脚尖嗅闻夏天的味道,突然她的身后出现一双有力的手,将她高高举起,在温暖流泻的花雨中,他们笑出了一场明丽的光华。
现在转身,世界没有杂声,也听不到空落的回音。也许,十年后的今天,我们陌生如云泥,再无瓜葛。
转入新学校以后,我开始变得孤傲冷僻。初中已是告别幼稚的年纪。在另一座不属于自己记忆范畴的城市默默彳亍,我感觉到天空突然遥不可及。母亲打电话说,要多吃饭多喝水;叔叔说,没钱就记得往家里打电话。我在静享阳光雨露时,还是觉察到了不一样的温度。
渐渐落败的成绩毫无保留地宣布:我是这所高级中学的一颗败子。校长无奈地和叔叔说,这是最后一次给她机会,当然这样的话已经在量变的基础上,开始质变。
在夜店浮光跃金的奢华中,我一杯又一杯地吞噬着红酒,多少发丝爆炸的姐妹对我叹服,那时,已沉醉不知归路。
就在我放肆地挥霍青春时,总发现某个角落躲藏着一双奇怪的眼睛,那神情有悲愤,有凄迷,也有怜爱和惋惜。
被学校勒令退学的第二天,校园广播上列数了我的斑斑劣迹,并以此为戒,向全校的人发出警告。母亲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扬长而去,不由得泪流满面。我在众人的失望中,带着幼稚和桀骜走向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