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道:“你这个兄长啊,当真是倔得厉害,寻常人这样,早就去了,可他却仍是吊着一口气,躺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许是放心不下你,你好好与他说说,让他放心地去吧。”
殷燃应了声,复又回到胡霭身边。高热不退,一定很冷吧。她轻柔地将胡霭搂在怀中,用被子将二人团团包裹。
她想,她是知道他为何会倔强地在躺在阴阳之间不愿意离去。那日在雪地里,他听到了她的请求——
“哪怕是为了我,也请你活下去。”
君子重诺,他答应了,就要做到。
“傻子。”
“傻子。”
她说得那么轻,落在眼睫上,像雪花落在枝头,压着横斜的枝干颤了一颤。
她等着医士拿药回来,却等来了不相干的人。
“殷燃何在?”陈校尉大步走入营帐,将帘子重重甩来,灌了一帐子的风雪进来。
真是阴魂不散,殷燃懒得搭理他,可他还是走到了跟前。
“将军大人点名要见你,你且随我前去。”
“不去!我要照顾我阿兄喝药。”
“你别蹬鼻子上脸!”陈校尉瞪着她,粗声道,“惹恼了将军大人,你兄弟还喝个屁药!直接扔到雪地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