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又有倭寇闹事,若是白天倒还好,你若执意要走,我去求那些亲兵,让他们护送你回县衙。可高小姐真的甘心继续回高家当一个任人愚弄的提线木偶吗?”于可远道。
“你会有这样的好心?”暖英一脸不信。
于可远没有理会,看向高邦媛,“想来高小姐心里明白,我不是那样不堪的人。不瞒你,就在晌午,俞大人第二次向我抛出橄榄枝,要招我入军成为俞家亲兵,但被我婉言拒绝了。”
“俞将军?是俞大猷将军之子俞咨皋?”高邦媛有些惊讶。
“正是。”
“俞将军诚意相邀,你为何不肯?”高邦媛问道。
“国朝文官压制武官,若无文名在身,撑死当个巴掌大的兵头子,有何趣味?”于可远轻笑道。
“你想读书致仕?”高邦媛眼睛微微睁大。
然后摇摇头。
“你这个年龄,就算明年参加县试,后面还有几场大考,一步一道坎,考上举人至少得十年,就算中举,在我朝也不过是些边缘化的官职,一辈子没有出路。说到底,你已经错过了参加科考的最佳年龄,倒不如应了俞将军的邀请,去军营闯荡闯荡,或许还能有些名堂。”
这话倒是不假。
但高邦媛是以寻常人的科举生涯来推断的,对于绝大多数读书人来讲,光是院试这一关,就已经千难万难。套用现代的学历,成为秀才,简直比七八十年代成为大学生还要艰难。像于可远这样的家世背景,出人头地基本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