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了不起了,彭浩翔对叙事节奏和摄影语言的把握真的是水平高超. 先说叙事节奏,影片前半部分都很闷,我甚至一度觉得节奏太慢而心生无聊,但是电影从中部分开始节奏变快,随着妻子线的加入情绪变紧张,直到最后二十分钟铺天盖地的回忆和蒙太奇一气呵成,整部影片由缓到疾,渐入佳境,再在最后高潮处通过适当的叙事性省略戛然而止,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并且保留在最饱满的位置上. 再说摄影语言,悬疑片文艺拍法的影片有很多,但彭浩翔真的在摄影上非常有想法,几个电梯镜头,偷窥镜头,镜面反射镜头选取的角度非常地精巧,普通的对话场景也会在怎样安排镜头取景上下功夫,体现人与人之间疏离的同时配合叙事制造一种压抑恐怖的氛围,让整个观影过程在视觉上非常地精彩,有很多小地方可以琢磨. 最后,配乐实在太加分了,键盘乐器的使用在多个情节点让我不寒而栗法拉的形象让我想起去年看的拉扎罗,他们身上都存在着某种哀恸,那种哀恸映衬出对这个世界的反应. 但比起拉扎罗,我更喜欢法拉这个男人. 他混杂在汹涌的人群中,混杂在人性中,混杂在那些有意无意被隐藏的欲望低鸣中,并保持着一种平静. (实际上,杜蒙的电影总怀有一种平静的神性)跟着他走过他所走过之处,会踩到泥泞,会摔跤,会趴在泥上,又能借着他的眼睛看到栽种且盛开的花,他不怎么说话,感受他所保持的沉默,能听到周边的不安,能听到肮脏,听到那些因恐惧而制止不住喊叫出的嘈杂,同时也能听到他心脏稳定的跳动,坚韧,锋利,何其高贵. 凭借他的介入,世界被描述,在这鲜明的对比中,我一时竟想怜惜地抚摸他的脸庞,可是我能吗?现在,这想法是愈发逼我羞愧起来了. 我不过是恶世之一,而他却早已超越了啊,这才是我理应看到的事实,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