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屏没再吭声,径直往灯火通明的街外走。
“你又不认路,瞎跑呀?”地劫在身后一拽,拉住了她,顾长屏回头,只见魔种揪着她的袖摆在手里摇了两下,满脸得逞的坏笑。
“放手。”顾长屏的脸冷得能掉冰碴。
地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挂着招打的挑衅笑容,“那天在焚林的时候,我拉了你一把,抓的可不是袖子,而是你的手,那时候你可没让我放手。”
顾长屏空着的手一抬,剑光微闪,嵯峨巍的长剑尚未完全出鞘却也凭着逼人的剑气将袖袍斩落。
地劫捏着手中仅剩的一小片白布,锐利的剑气将他手腕上的护甲一分为二,顾长屏用如此直白的方式提醒着一再得寸进尺的魔种。
他抬手做投降状,然后笑道:“顾掌门别这么无情嘛,知道我这手危险了,接下来我会好好领路的,你不是还要去饕餮街看长右?”
顾长屏拧着眉头,走在地劫的身后,带路的人按耐着自己想要挑事的冲动,真的老老实实地带起了路。
忧心忡忡的顾长屏可没工夫去想这个魔族心里在想什么,如今所见种种让她不能再清楚地看见了非人族如今所处的地狱,更意识到了雪暴不惜低头跟世家联合也要达成的终极目的。
只恨如今六洲大陆上绝大多数世家,甚至是普通人都已经自愿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以至于看不见自己的人性和良知在焚林魔君带来的狂欢式的发展中被麻痹,不知不觉陷入傲慢与暴虐的深渊,成为真正的禽兽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