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睿洵又搭上箭,缓缓道:“反正没有下次。你也听到圣上怎么说。”
随风摇动的柳叶剪碎晨光,他的眼神在翩翩光影中忽明忽暗,透出一股不痛快。素盈羡慕地轻叹:“那才是父亲啊。”睿洵没有听清,报以询问的目光。
素盈遥望粼粼水波,苦涩地追忆,说:“奴婢小时候不喜欢和姐姐们一起读书,整天跟乐手学吹笛。女塾师向郡王提了几次,郡王说,由她去吧,她还能干什么呢?”
睿洵哑然不知如何安慰她。素盈笑了笑又说:“殿下受到责备和约束,是因为身负厚望,将要担起无人可及的责任。”睿洵不置可否地提起嘴角,没笑出来。
“这世上总会有人指望你。”他话里似有玄机。
素盈忽然感到心中一阵凄凉:“曾经有。我想,我和她都错了。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指望。就算想要不负众望,也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做是对的。”
她这股忧郁似乎让睿洵不快,他又转身连放三箭,射落三串金钱之后冷笑:“奉香进来有些日子了,还说这种傻话?等着别人告诉你答案,只怕最后既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这字眼在他口中如此轻易。素盈自遐思中回过神,更觉凄然,垂下头低声道:“多谢殿下点拨。”
睿洵垂下手臂,眼睛还是看着湖中一起一伏的标靶,说:“我是诚心问你,你要说实话……”素盈听到这种口吻就犯愁,怕他又问起香炉里的香、冬珊瑚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