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将等待仅有的一次。等着宦官带来皇帝的死讯,传她去为他的尸身梳头……
这一等,却是三天。
第四天的傍晚时分,来了一名黄衣宦官说:“请娘娘到玉屑宫。”
素盈顿觉天旋地转,伸手扶住妆台,手指就压在玉梳上。宦官低低地说:“梳子不必带了。”
崔落花警觉地问:“怎么?”
宦官静静地回答:“请娘娘到玉屑宫。”
惜字如金,仿佛意味着什么。素盈看不明白他的脸色,但能感到寒意。
看来……他临终之际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废后吧?
素盈三天来寝食难安,此刻脚步很不利索,软软的,走不稳。崔落花立刻扶住她,低声说:“娘娘,臣会同您一起。”
“崔先生,我……”
挤出几个字,又不知道想说什么了。反而是崔落花无比安然地搀扶着她,像平日闲谈似的说:“娘娘,还记得您大婚之前,我们在咏花堂的夜谈吗?人一生当中会有一刻,知道自己必须去做某件事——我做了该做的那件事。”
素盈依旧恍恍惚惚,听不到心上,崔落花温柔而爱怜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