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蛎的脸色变了。
胖头刚睡过的地面上,压着半个白纸人和一些燃烧过的灰烬。
——这块螭吻珮,看来同自己有缘,还是留着吧。倒是那颗血珍珠,要好好盘算一下,如何带来更大收益。
贰 血珍珠(一)
这日辰时,天气极好。南市码头,新到的货物装卸完毕,三三两两的搬运脚夫四散着坐在岸边的空地或车杆上休息。
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哭叫之声,一个衣着华丽的清瘦小子哭嚎着蹿出,满面血污,左臂衣袖被扯脱,鞋子也只剩了一只,口里叫着:“救命啊!”在人缝中四处奔突躲避。他见路旁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拉过上面的篷布胡乱抹了一把脸,撅着屁股钻了进去。正候在车前辕处的外地货商张阿财,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不满道:“哎哎哎,我新换的篷布……”
话音未落,一矮一胖两个少年提着棍棒从旁边巷子中冲了出来,嘴里吆喝道:“人呢,人呢?”
周围瞬间有些安静。那些常年在码头上搬运货物的脚夫都认得这二人:胖的那个诨名胖头,傻傻壮壮木呆呆的;矮的那个人称小矬子,是南市有名的小混混,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整日里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打架骗人,又爱作弄人。虽说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但着实难缠,整个儿泼皮无赖,官差也拿他们没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