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秦岭山中走,行人越稀少,走到午后的时候,整座山中只看到我们两个人。我们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头上,解开了纽襻,任早春和煦的阳光,照着我们已经汗湿了的前胸后背。
大少爷问:“呆狗,你渴不渴?”
我舔着干裂的嘴唇说:“渴,咋能不渴呢?”
大少爷说:“我也很渴,可这里连一眼山泉也没有,咋办么?”
突然,我看到远处的山坡下有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身影在晃动,那是一个女人,她的肩上挑着一副担子。
我惊喜地对大少爷说:“你看,你看,山坡下有人来了。”
大少爷也看到了那个女人,他说:“女人是挑着水啊,我们有水喝了。”
我们沿着山坡跑向那个女人,细小的石子在我们的脚下一路哗啦啦地滚到了坡下,那个女人看到我们,一脸惊慌。大少爷说:“婶子,婶子,我想喝口水。”
那个女人头发蓬乱,满脸汗污,穿着臃肿的棉衣棉裤,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她可能20岁,也可能40岁。
女人把肩上的担子放在地上,用漂在水面上的铜瓢舀了半瓢水,递给了大少爷。大少爷双手接过铜瓢,低头就喝。女人从地上抓了一把荒草,丢在了铜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