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运用总体考证的方法特别需要审慎,否则“高明”就会等同于“谬误”。在这一方面,该书同样令人满意。我们可以注意到该书有多处阙以存疑的处理。就是在对阜陵国的考证中,尽管论证已经是那样符合逻辑,但由于缺乏明确的史料记载,该书仍给出了一个存疑的另一说——或许《续汉书·郡国志》时期的阜陵国所领并非五县而只阜陵一县,这一说同样有逻辑支持。史实究竟如何,我们只有期待将来有新的资料出土了。
要之,如果让笔者用一句话来概括上文,那就是:别人能够做到的成绩,此书已经做出来了;此书没有解决的问题,别人同样解决不来。——做到这个份上,应该说已经入了“优秀”的范围。
但是该书也有一些不能令人满足之处。自来人们著书,常有“铜头铁尾豆腐腰”之憾,尤其时下某些皇皇巨著,只有“头”“尾”而没有“腰板”;该书的以上三点已经构成了一个很硬的“腰板”,但其“头”“尾”的功夫还有所欠缺。
所谓“头”指的是该书的导论。笔者以为,像这样一个导论,应该站在学术史的高度对政区地理的已有研究成果做一番中肯的评述,提出理论预设,为自己的工作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至少为读者理解自己的工作提供一些方便。该书在这方面应该说意识是有的,其导论第一节“本书研究的对象”论述了历史政区地理研究的两个发展阶段,并分别以《中国历史地图集》和《西汉政区地理》为代表进行了分析,后面还提到了胡阿祥的《六朝疆域与政区研究》,翁俊雄的《唐初政区与人口》《唐代鼎盛时期的政区与人口》,靳润成的《明朝总督巡抚辖区研究》四本著作。但笔者觉得这些论述失之过简,尤其后面的四本书,该书仅以“皆在不同程度上添(按:当作“填”)补了断代政区研究中的诸多空白”一语带过,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这里面,胡著尚未见到,姑不论,翁、靳两位的三本著作是不可以等量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