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李云朋是和杨岚一块儿离开医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杨岚说：“我累坏了，不想回家做饭了，你请我吃饭吧！”李云朋说：“你指路，我开车，你说站哪儿我站哪儿，行吧？”杨岚说：“‘都一处’吧！”李云朋说：“那小店可只有两张桌子，我跟周进吃过，倒是挺雅静。”杨岚说：“你又不是去耍猴，一张桌子挺宽绰的，是吧？”李云朋说：“我以为你当律师当出职业病来，不会开玩笑了呢！这要放在法庭上，审判长肯定要拍惊堂木，说你戏弄公堂。”杨岚说：“我愿意当律师呀？累得我昏天黑地的。”李云朋问：“对了，北京那个官司打得怎么样了？”杨岚说：“我几乎把精力都耗尽了，还是赢得不够圆满。有些公道靠法律是讨不回来的。但我觉得很值得，交了陶陶这个朋友，也提高了知名度，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把律师事务所开到北京去。”李云朋说：“我这一不留神就成了名人的丈夫了。”
二人都笑了，彼此觉得很轻松。
“都一处”是海平猫尾巴胡同里的一家小餐馆，很清静。李云朋和杨岚在靠墙的桌子旁坐下来，要了几样小菜和一瓶干红。不知怎么的，餐桌上倒没有了刚才在汽车里的轻松气氛，闷闷的，只是喝酒吃菜。李云朋问：“你怎么不说话呀？”杨岚说：“我在想骆宁。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我都有责任。”李云朋心里也在想骆宁的事，他认真地看着杨岚。杨岚说：“先说我的责任吧，他找我打官司，因为甲方在合同上做了手脚，我过早地下了结论，这让他非常失望，这也是他绝望的前因。再说你的责任，别不爱听，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司欣颖走得那么近，骆宁也不会离开工地赌气经商，他也不会跌得这么惨！”李云朋心里蹿起一股火来，他最不愿意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中伤司欣颖的话。他想说几句气话，却被杨岚挡住了。“这是在饭店，不是在家，请自觉维护公共场所秩序。”杨岚小声说。李云朋说：“就算你说的对。”杨岚说：“我首先承担了责任，你还这么委屈呀？”李云朋说：“我想着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帮骆宁，医院那里我们帮不上忙，他的损失怎么才能退回来。”杨岚说：“是啊，我还是他的代理人，明天我会调查一下，看那个姓熊的在海平还有没有房产，如果发现，马上向公安局报告，给予查封，到时法院会判用房产抵账，也可以挽回一些损失。我还要想一想，从其它地方帮一些忙。”李云朋说：“你想得真周到。”杨岚说：“刚才我说的我们俩有责任。那都不过是间接的，直接原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