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两天我爸因为我的伤情刚跟我妈小吵了一架,按着他们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都能赌气整年不说话的倔脾气来看,即使他想求我妈回来照顾我个把月,这个节骨眼也肯定拉不下脸。
我爸试探性的问我,敢不敢自己一个人搁家住?我拍着小胸脯打包票,我敢,爸爸你就放心出差吧,我自己在家,不害怕。
我爸又纠结了两天,最后心一横,嘱咐我早上自己买点早餐,剩下两顿饭都去李大爷家吃,晚上再让李大爷给我送壶热水供我洗漱饮用,以免我动火动电的再出危险。临走又留下五十块钱,我记得很清楚,五张一块的,五张两块的,五张五块的和一张十块的。
他离开家的那天,意大利之夏迎来了终章,联邦德国如愿夺冠。而我,正式成为一名“留守儿童”。
七岁的孩子独自面对慢慢长夜,怎么可能不害怕?
七月的盛夏,我关严所有窗户,害怕会飞的鬼怪趁虚而入。我点亮所有电灯,害怕阴暗的角落里可能隐藏陌生的面孔。我甚至把菜刀放在枕头旁边,翻身的时候却差点划破我的脸。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从那夜开始,同样的梦境反复出现在我的睡眠之中,直到现在隔三岔五还会重演。可以说,这个梦伴随我一起成长,不出意外的话也会伴我一同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