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睁着眼睛,泪如珍珠断线,映着月光,在秋夜中闪烁着珠润之光。她分明流着泪,却是含着笑的。笑泪交织,动人心魄。她的声音略有些梗塞:“萧郎可知道,及笄是什么意思?”
若寒的指尖,轻轻抚过若月青丝的纹路,珍而重之,每个细枝末节都要用指尖刻进心里:“就是,我的月儿,她长大了。”
若月隔着泪眼望着若寒,那样虚幻,又是那样真实。及笄对女子而言,是凤冠霞帔,是十里红妆。那样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没说出罢……
“是,我长大了。其实长大,何须等到及笄呢?就如萧郎,未及弱冠,不也已是看透世事,满心沧桑吗?”若月自嘲一笑,自己抬手胡乱在脸上抹起泪来。从她踏出楚城,到如今独自面对这血雨腥风,她就已经长大了。学男子模样发髻高束已久,哪里需要在意,是否发间多那么一支笄子。
可当他踏过千山万水,在中秋良夜将亲手打磨的玉笄送来之时,她才发现,其实是在意的,是很在意,很在意的,在意到她此刻胸膛中铿锵如雷的心跳,全是为了他而跃动奏响……
他自然知道她话中意思。手指下滑,将她那擦得花乱的脸庞,又重新用指尖一点一点地抚过擦拭,如十里春风吹过万里荒原,绽出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而他的话语,又吹起了桃花漫舞,舞出漫天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