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传还没有说完,王尚辰便要起身告辞。临分手时,他将那本《大潜山房诗抄》递到刘铭传手上,道:“期待您再作一搏以后的佳作问世。这一本东西我已记下了,还给您留个纪念吧。不过,我倒是很看中曾国藩大人所作的序,佳评都在他的数言之中了。”
刘铭传接过自己的诗集,随手翻开一页,便是曾国藩的《序》。这几年他差点儿把这事忘了。那还是同治五年十一月下旬,曾国藩得知刘铭传自编诗集一本,在河南周家口的大营里亲笔挥毫,为他的诗集写序。这位极少为他人唱赞歌的曾大人,却对刘铭传的诗作褒奖颇大,期望尤深。刘铭传今天读起他的序,仍觉怦然心跳,喜气洋洋。《序》道:“山谷学杜公七律,专以单行之气,运于偶句之中。东坡学太白,则以长古之气,运于律句之中。樊川七律,亦有一种单行票姚之气。余尝谓小杜苏黄,皆豪士而有侠客之风者。省三所谓七律,亦往往以单行之气,差于牧之为近。盖得之天事者多,若能就斯途而益辟之,参以山谷之倔强,而去其生涩,虽不足以悦时目,然固诗中不可不历之境也。省三用兵亦能横厉捷出,不主故常,二十从戎,三十而拥疆寄,声施灿然,为时名将。维所向有功,未遭挫折,蔑视此虏之意多。临事而惧之念少。若加以悚惕戎慎,豪侠而且敛退气象,尤可贵耳。余览其诗卷,因题数语以勖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