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是社会与民主的进步。你有没有想过某种阴谋论的精神症状使你怀疑一切,包括和谐的文化氛围?”医生向后靠去交叉着手指。
“你也曾经年轻过,医生,那个敢于怀疑一切的时代。”我焦急地提高音量,“在那个我们不知道会成为什么人、但明白自己不愿成为什么人的时代,在那个充满斗争又充满英雄的时代。”
“当然我怀念年轻的时候,先生,谁都会。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是成年人,要承担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乃至人类文明和物种延续的天然职责,我的建议是回去定时服用这些小药片,把你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丢掉,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周末时钓钓鱼,每年出去旅游一趟,在合适的时候找个女孩成立一个家庭—当然我们还没有聊到你的性取向,请不要当作歧视—然后生个孩子。”医生戴上眼镜,翻开记事本,用暂停的手势打断我即将脱口而出的争辩,“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父亲和姐姐的问题吧,童年创伤对那些小药片的组成很重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