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子二人依旧接着之前的话题,款款地闲聊。皇后说:“你讲的这事倒也有趣,可见活在南国的宫廷里同样不轻松。”
南国宫廷。近来宫里时不时提到邻国,素盈烦心事多,不曾格外留意。零零碎碎地听说,那边的皇太后逼年轻的皇帝退位,要群臣拥戴皇太弟称帝。皇太弟审时度势,亲自保护皇帝平乱。皇太后削发出家,皇太弟反而立了功。
做母亲的偏心幼子,将皇位当作私财,竟至谋反;做儿子的算计胜负,背叛母亲保全自己;皇帝逼生母出家——皇家闹到这地步,也算近年少见。最近有流言说,皇太弟担心兄长暗算,想要北投。
素氏皇后有参与朝政的惯例,丹茜宫里少不了议论这些事。只是素盈接连数日不曾聆听皇后高见,拿不准她的态度,也不知今天是为谁感慨。
睿洵小心翼翼地说:“哪里谈得上‘有趣’呢?弟弟为他做到这地步,那个人果真意图加害的话,实在令人心寒。若真投过来,母后怎么看?”素盈听了暗自吃惊。丹茜宫里还有众多女官宫女,他不避讳地说出来,仿佛这事十有八九要发生。
皇后笑了笑:“令人心寒?”她的笑容总是像藏着难以捉摸的心事,浮现的一瞬间,便让人不敢贸然去接她的话。她悠悠叹息说:“感人肺腑的结局是什么样呢?那兄弟二人从此不分彼此、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