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包在一张干净的白纸里,好使得我不要跟别的钱币混在一起而被用了出去。只有在喜庆的场合、当许多本国人集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被拿出来给大家看。大家都称赞我,他们说我很有趣——说来也很妙,一个人可以不说一句话而仍然会显得很有趣。
“最后我总算是回到家里来了。我的一切烦恼都告一结束。我的快乐又开始了,因为我是好银子制的,而且盖有真正的官印。我再也没有苦恼的事儿要忍受了,虽然我象一块假钱币一样,在身上已经被穿了一个孔。但是假如一个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件假货,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人应该等到最后,他的冤屈总会被伸雪的——这是我的信仰,”毫子说。
2笔和墨水壶
在一个诗人的房间里,有人看到桌上的墨水壶,说:“一个墨水壶所能产生的东西真是了不起! 下一步可能是什么呢?是的,那一定是了不起的!”
“一点也不错”,墨水壶说。“那真是不可想象——我常常这样说!”它对那枝鹅毛笔和桌上其他能听见它的东西说。“我身上产生出来的东西该是多美妙呵! 是的,这几乎叫人不相信!当人把笔伸进我身体里去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我可以产生出什么东西。我只须拿出我的一滴就可以写半页字,记载一大堆东西。我的确是一件了不起的东西。我身上产生出所有的诗人的作品:人们以为自己所认识的那些生动的人、一切深沉的感情、幽默、大自然美丽的图画等。我自己也不理解,因为我不认识自然,但是它无疑地是存在于我身体里面的。从我身体走出来的有:漂荡的人群、美丽的姑娘、骑着骏马的勇士、比尔·杜佛和吉斯丹·吉美尔。是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坦白地说,我真想不到我会有什么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