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专门说咱娘儿们坏话的人,他们的心全是黑的,”钱老太太常为着袒护自己的女儿在开导着地说,“若是遇到了巧妙的机会,他们同样地可以干出来叫人摇头的事情。”
她和女儿一样抱着不惜和全村人作对的、把自己孤立起来的见解,且在尽全力支持着她的女儿,她常常这样不在意地说:“我不愿意叫我的姑娘也在年轻的时候,过那没有春天没有光亮的日子,年轻人是应该活蹦乱跳地闹上几年的。”
秦大嫂就在这样的庇护之下挺直了她的被人家讥笑着的胸脯,她这时已经在井台上打好了水,用着轻松的姿势,把一担水挑到屋子里去,当她刚好把两桶水倒进水缸的时候,屋子里她那不到一岁的孩子哭出来尖细的声音,她那白胖的两只小拳头正在不同意地捶击着她。
慌慌忙忙地舀了几瓢水在大锅里,在灶门口燃起来一束干柴,她便把她的啼哭着的小女儿抱进她的敞开的怀内吃奶了。
“妈,烙黄面饼子,做小米水饭,你先去伸伸手吧,锅里的水我已经舀好了。”秦大嫂关照着地说,她接着把孩子安置在炕上,自己也陪着她躺下了身子,她小玉长小玉短地唱着女儿的名字催眠,后来是连她自己都不知觉地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