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站起身来,走近几步,细看她怀中的嫦曦。
她穿戴得极是齐整华丽,明艳的红色织锦礼服珠缠翠绕,五色金线满绣着百鸟朝凤图,堆云般的发髻已微微散落,所戴珠玉簪饰均是遍觅南国北朝都找不出几样的珍贵之物。她的妆容也精致,失色的面颊在胭脂的点缀下宛然如生,只是那鸦翼般的浓黑眼睫已经垂落,再也不能睁开。
因德太妃尚在服中,端木皇后身着素服,此刻胸腹间一片嫣红。
自然不是她的血。
我凝注好一会儿,才发现嫦曦胸口端端正正插着一根白玉长簪。
那式样,很是眼熟。
竟是当日我和淳于望一夜缠绵后所簪的他的簪子,后来被作为通敌证据出现在刑室。后来拖着重创的身体逃出生天,在忙乱和悲郁里进了定王府调养,哪里还顾得上这簪子。
再不晓得她是从哪里寻到了这根簪子,又在自己身边收藏了多久。
血腥气冲到鼻端,我胸口一闷,微觉翻涌,皱眉退开一步。
身畔有太监在低低禀道:“皇上,公主……是自尽。她几天没说一句话了,午后忽然要沐浴更衣,还说要出去走走。见她清醒过来,阖宫无不欢喜。后来,她还采了一朵蔷薇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