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角有疤的青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如同随时宣判她命运的法官,而到最后,她也没有等来希望。像是摇摇欲坠的高塔,当象征着不幸的第一层楼阁塌陷,接下来的变故便会轰然接踵而至。
腿伤住院的一个星期内,她得知市内各大俱乐部联合发布了封杀她、禁止她出赛的公告,她一遍又一遍拨打梁松枝的电话,在无尽黑夜里辗转反侧,终于等来他最后的、冰凉的回应:“我在忙,等我回来再说。”
她酝酿了许久的一句“求你相信我”还来不及出口,就听到那头冰凉的忙音。
嘀——嘀——嘀。
因工作常年飞往国外的父亲,急于回国看顾女儿的病情,在归途中,遭遇了一场百年不遇的空难——那趟航班因为燃油耗尽,在印度洋上方低速盘旋后最终坠入海面。
失联的几日里,国内外媒体已经开始了铺天盖地的报道,她在医院里艰难地熬过了腿部手术,麻醉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医生确认事件进展。
医生缄口不语,直到第二天,马来西亚国民航局才宣布,该次航班失事,并推定机上的239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已全部遇难。
那天她在病房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里的新闻视频,和自己说:“许轶川,你闭上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