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住了口。他说的时候情绪激昂,兴致勃勃,但说完时却突然微笑了。
阿辽沙一直默默地听着他说,听到后来心里十分激动,屡次想打断哥哥的话,却显然又自己克制住了,现在他忽然说了起来,好像一下冲口而出似的。
“但……但这太荒唐了!”他涨红了脸嚷道,“你的诗是对耶稣的赞美,而不是咒骂……像你本来想做的那样。关于自由的那些话,谁能信你呢?自由能够那样理解,那样理解吗?正教的见解是这样的吗?……这是罗马,还不完全是罗马,这不是真实的——是天主教里的那套最坏的东西,是宗教法官,耶稣会士们的那一套!……像你诗中的宗教法官那样的虚构人物是绝对不会有的。所谓自己承担下来的人类罪恶究竟是什么?为了人类的幸福而承担了诅咒的那些掌握着神秘的人究竟是谁?什么时候见过有这样的人?耶稣会士我们是知道的,大家对他们的评价很差,但是你所说的那些人是他们吗?他们完全不是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他们只是一支为了建立未来的世界王国而受驱遣的罗马军队,以皇帝——罗马教皇为首领……这就是他们的理想,并没有什么神秘和崇高的忧虑。……这只是为了取得权力,取得肮脏的尘世的利益,而对人的奴役……就像是未来的农奴制度那样,只是由他们来充当地主……他们的确是这样的。也许他们不信仰上帝。你那受苦的宗教法官只是一种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