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古丹巴。”
忽然,我们身后一股厉风卷过,回头时,刚好看到一只鹰冲到地面,伸出了黑色的尖利爪子,看到爪子刺进了早上才脱离母体的羊羔的两肋,看到了血。鹰转瞬间腾空而起,向远处的树林飞去,剩下羔羊无助的细弱叫声在空中飘荡。羊群骚动一阵又安详地吃起草来。温顺的羊子们一副老成持重、对死亡毫无感触的模样。
就在这天早上,草上的霜针还没有被阳光融化。那只临产的母羊叫声凄厉。舅舅叫我转过脸去。母羊的叫声变了,低沉而又深长。群羊在早上料峭的寒风中和我一起轻轻颤抖。待我转过脸时,看见母羊正在替刚刚落地的羊羔舔净身上的血污。舅舅正掰碎了晌午的馍馍撒在母羊跟前,我便防止其他羊子前来争抢。
中午,我们给母羊送去了盐和熬过的茶叶。
现在,那只母羊静默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产后的血在两条后腿上结成了硬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