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人之一足是“存在的一切”或原人留在世间的表象,即指“有”界;被原人携领超升至“永恒的天上”的其他三足,对应于“无”“常”和“太一”三位,皆属超越之本体界,最终被摄归于“不食烟火”的永恒天宇。而原人往来于“食与不食烟火两界”,则喻示了他既超越又内在的本体性特征。
“原人四足”对应于存在之四位,宇宙至高本体涵摄“有”“无”“常”而融通超拔之。此蕴藏于《梨俱韦陀》之《有无歌》的天地秘义,数千年来,在印度却久暗而不明,韦陀时代之后出现的各宗各派,大多不是执着于“有”,便是沉溺于“无”或“空”,高明者则止步于梵我合一、色空不二的“中道”或“梵觉”,个体性、人格性和客观超越性被忽略否定乃至幻化,终于无法上达高明博厚悠久之境。精神萎缩,民族性于是整体堕落。直至二十世纪初,天竺有大哲人出,是为奥罗频多氏,目睹民族精神之疲沓懦弱,奥氏从韦檀多之根本经《薄伽梵歌》中钩玄提要,以此韦陀古教唤醒人心,其言有曰:
据现代印度思想,理念有足使人迷惑者,即“自性”之自体抹煞,此则代之以博大解决,即在神圣“自性”中一种自我圆成之原则。在敬爱道诸教派之后代发展,此至少有其预示。出乎吾等寻常格位以外者,隐藏于吾人生活其间之私我有体后方者,吾人第一种经验,在《薄伽梵歌》,则仍调为一浩大非个人性、非变易性自我之寂静,在其平等与一性中,吾人乃失去其小小私我人格,在其平静纯洁中,乃弃去吾人之一切欲望热情之狭窄动机。然第二种更完全之识见,则启示吾人一生动之“无极者”,一神圣不可量之“本体”,凡吾人之为吾人者,皆自此出,凡吾人之为吾人者,皆归属焉,自我、自性、世界、精神,皆归属焉。时若吾人在自我与精神上与彼为一,则不但不失去自我,竟且重新发现吾人之真自我,安定于彼中,居于此“无极者”之超上性内。此可一时以三种同时之运动而致:一、由建立于彼及吾人精神自性之行业,作整体之自我发现;二、以“神圣本体”之智识——此“神圣本体”即是一切,一切亦存在其中——而作整体之自我转变;三、在三种运动中最具决定性而且最尊严者,即由敬爱虔诚,向此“大全者”与此“无上者”以吾人全部有体作整个自我投顺,归依吾人行业之“主宰”,吾人内心之“寓居者”,一切吾人知觉之能涵者。对彼凡吾人是为吾人之渊源,吾人奉献以凡吾人是为吾人者,此坚心之奉献,则且化一切吾人所知者为彼之智识,化一切吾人所为者为彼权能之光明,吾人自我奉献之敬爱热忱,将吾人举升入彼,而启彼本体内中深心之神秘。敬爱遂完成牺牲之三联,作为启此无上微密之三而为一之秘钥。[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