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歌姬上船,自然不是主要为了提醒宋涟。但贺南风此刻还是淡淡一笑,道:“你信与不信,我那时极其厌恶宋轩,想叫你提早防备,让他不得好过。”
但从刚才“提醒与否,都没有用”那句话看来,对方并没有达到她的期望。
宋涟沉默着,没有说话。
包房里便安静如斯,只有灯花微微炸响的声音,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又不知过了多久后,他才缓缓坐下,看向贺南风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话?”
“如假包换。”
“我和母亲,真的会有危险?”
“一定会。”
且不说宋轩、王氏和三皇子忌讳,就算此番正妻许氏发现自己凤冠遗失,也一定明白是宋涟母子所为,必会大力报复。
昳夫人虽然在国公府多年,但到底出身太低,又没有母族支持,而宋涟徒有世子虚名,一直以来行事轻浮不务正业,对内对外也都没得个好评断,就算在身边培养了些人手,又如何与这样两方对敌?
“你,”宋涟迟疑片刻,又道,“你既知晓这些,能当初提醒于我,如今也有方法罢。”
此前,无论平时遇见,还是寒山数月,贺南风都从未看到过宋涟这般模样。大抵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无奈、沉寂而又忧虑。或许自从小,自明事起,便知晓自己身份尴尬,所以步步小心。而他那一时得宠后终将被弃之高阁的名妓母亲,在后宅之内靠言语媚态争争男人宠爱还行,一旦涉及大事筹谋,也难免目光狭窄,给补了多少教导助力。